天工 第808节

而且，虽然有所偏颇，苏进并不认为之前九段们是完全出于私利说出这些话的。

无论是宋九段还是齐九段，两人说话的时候都是堂堂正正，眼神非常清明。只有打从心底相信自己信念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眼神，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对于雷宝儿说，这真真正正是立场问题，甚至没有什么可以多做解释的。

就在两人皆是沉默的这一段时间里，也不知道雷宝儿想到了什么。

他的肩膀突然间放松了下来，语气奇异地道：“是啊，做人要有底线。不过这个底线，也不能光靠别人赐予，还得靠自己来守住！”

这里没有多余的位子，他几乎是贴着苏进坐的。苏进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身体一直都在微微颤抖着。显然，他刚才的表现只是假象，他根本还没有从先前的激动中平复下来。

苏进拍了拍他胖乎乎的小手，就像之前在仪式过程中间时一样。在他的安抚下，雷宝儿的颤抖渐渐停止了。

他深深吸了几口气，低不可闻地对苏进道：“刚才谢谢你了。”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但没有哭。遇到这样的事情，他除了最先开始的几滴眼泪以外，一直保持着坚强而倔强的态度。

苏进说：“没什么，只是看不过眼而已。”

这话嫉世愤俗得有点中二，但从根本上来说，并没有什么大错。

“看不过眼，哼，看不过眼！”雷宝儿重复了两遍，再次颤抖了起来，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些愤恨之意，“那些人平时以我的长辈自居，对我关怀备至，结果却……”

他说不下去了，苏进沉默片刻，近乎于冷漠地道：“不过是各有立场罢了。”

事实上，他扪心自问，面对如此宝藏，他没有动过心吗？

一开始他究竟为什么找雷宝儿搭话，恐怕雷宝儿自己也不是不知道。

只不过……他叹了口气，道：“终究还是要有一条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