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房门擦着她的肩膊阖拢，喀地一声，从容稳定。

狭长走廊里，他留下一句：

“晚安，朱诺。”

朱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朝里走。

从房间内窗向外远望，满眼尽是磁蓝的天光，即将熄灭在夜色边缘。

“你不想问我些什么？”

朱诺回过半张脸，目光向下滑落，没有看他。边角地毯积蒙着尘灰，鲜辣的红色早已褪淡，像是一片枯叶染黄，扁薄地蜷曲着。

菲恩的嗓音喑沉，带有奇异错落的韵节。

“那是我母亲。”

他低声说，“我还住在凤凰城，就是为了知道她葬在哪里。”

她找到酒店的便签簿，用圆珠笔写下：

奥兰菲恩·菲尼克斯：

菲尼克斯家族私生子

橄榄球队四分卫、队长

疑似患有神经类疾病

朱诺张了张口。她想发声，至少用一个模糊的气音表达她正在聆听。

而到最后，她也没能顺畅地吐露一个音节。

空气很静，静到她开始觉得，连自己的鼻息也嘈杂得难以忍受。

他终于说：

“你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