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海盗王游枭
“如此甚好。”沈洛满意点头。
沈洛此行定好的是一艘两层高的中型船,除了放置行李,容纳所有随行人员也是绰绰有余。
船的桅杆上挂着一面巨大的布帛,上面用粗犷的草书写着船号:“坐天轩”
名字取自杜甫“春水船如天上坐”,在河面高处的大风吹动下,猎猎作响,自有一番气势。
汾水河上雾气弥漫,灰蒙蒙地遮住了几百米外的景物,水边的空气多了几分潮湿,混着晨起的微风,吹在脸上沁凉沁凉的,沈棠思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时间尚早,但是河边漂游着的许多夫妻船早已开始了一天的忙碌。船娘就着船上简陋的锅灶煮着清粥,浓浓的米香味儿四下飘散。船夫立在小小的甲板上,摆弄好桅杆,又着手理好渔网,偶尔还会有觅食的水老鸦叼着鱼扑腾出水面,构就一幅清苦却又温馨生活画卷。
忽而,一阵粗犷的歌声从河边飘来,仔细一听,那男子唱的是:“桃叶复桃叶,渡江不用楫,但渡无所苦,我自迎接汝。”声音谈不上好听,甚至有点粗糙不成调,但其中蕴含的情感却自动人。
一曲刚必,河边就传来了应和的女声,清脆婉转,如树上黄莺:“桃叶映红花,无风自婀娜。春花映何限,感郎独采我。”
古时桃叶渡口水阔流急,摆渡不慎动辄翻船。这是当时一位名士,为安抚渡河时恐惧不已的爱人所吟唱的曲子,流传至今,已成为夫妻船上的夫妻们少有的浪漫诗意。
据说,那位女子,就叫桃叶。
河边的众人听完曲子皆各有感触。沈洛紧了紧与齐氏交握的双手,两人四目相对,情意流转,各种滋味在心头。
不远处持砚指挥者下人们归置好了船上的行李,上前来回话:“老爷夫人,行李已放置妥当,可以登船了。”
沈洛抚了抚下颔,沉吟道:“从汾水驿至京城,水路虽较为迅捷,水况却不大好,你可寻好了掌罗盘的火长?”
“已寻了一位老火长,姓周,人称“水上舟”,听闻走这条水路已有三十余年,未曾出过事,老爷尽可放心。”持砚抬手指了指正在甲板上指挥船工的老者,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