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钢铁与火之夜（之五）1

“······长官，长官。”陷入沉思之中的叶子枫并没听见两遍“长官”之前的话，但这两声“长官”还是将叶子枫从深奥的哲学道理中拉了出来。叶子枫猛地惊醒。

“怎么了？”叶子枫显得有些迷茫，看着眼前站起身的艾尔弗雷德，不由的问道。此时已经有两名机动步兵抬起了尤里尸体躺着的担架，向外走去。

“我们着舰了。”艾尔弗雷德看出了叶子枫之前心中的纠结，所以此时并没有询问叶子枫在想什么，而是有一种平和到很不相配的声音向叶子枫回答道。

“是，是吗。”叶子枫显得有些慌忙的站起，但高度猛地抬升导致大脑中是的叶子枫眼前一片花白，大脑传来的昏阙感导致刚刚起身的叶子枫重重的坐回了座位上，微微的刺痛是叶子枫一只手捂住两，眉头紧皱。

“长官你没事吧？”艾尔弗雷德上前一步，伸出手想要拉叶子枫一把，而叶子枫并没有拽住艾尔弗雷德的手，只是看了看之后摇了摇头。

上尉的眼角跳了两下，嘴唇微微的开合，好像是要说些什么，但也能看出他极力的在隐忍着。最终，上尉也没有说出他想要说出的话，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眼神中满是颓废，稍微的还夹带了一丝丝其他的感情，缓缓的转身，被一帮如狼似虎的机动步兵簇拥的离开了第二级指挥中心。

副舰长也是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真是太大胆了，连指挥官的船你也敢拦被抓走也是活该。”

副舰长做到了上尉的位置上，一道蓝光从一角的三维立体投影仪上闪出，之后eva的身影就出现在里控制台有五厘米高的地方上。

“怎么样了？”eva一出现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都搞定了。让总司令她放心吧。”副舰长轻松地说道。

“谢谢，我没事。我自己能行。”说着叶子枫双手支撑着座椅，努力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之后回身拿起了一旁的霰弹枪，“走吧。”

“搞定就好，那我就走了。”eva点了点头，之后身影再次闪动，消失掉了。算一下，eva在这里一共就待了区区的十几秒钟。

叶子枫看着地面上的一具尸体，和机舱中的其他人一样都沉默不语。这尸体是行动过程中阵亡的士兵，尤里·斯科特。他是这次行动中唯一一名阵亡的士兵，尽管叶子枫想在这狭小的机舱中做一下演说，但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话语一到嘴边就好像烟云般散掉，使得叶子枫无法开口。机舱中的气氛实在是太压抑了，压抑到每个人都喘不过气，就算是叶子枫努力的不去向尤里死后会看到什么样的景象，但脑中还是不禁的做着这样的设想，假如是我死掉了会怎么样？可能会有一个盛大的葬礼，也有可能是两次或是更多次，但这名士兵呢？有没有人回去为他置办一个像样的葬礼，大片的人群挤满了占地极大的大厅，每个人都身着着黑色的礼服，低着头默默不语，绅士们满脸的纠结和悲痛，而女士们则是双手虚掩住面庞，低声的哭泣，一身崭新牧师服的牧师再在高高的主席台上，面对的尤里的亲属和朋友，一字一顿并且语气深沉的语调念着：“慈悲的天父，今日我们在此，要为尤里弟兄献上祷告，他已经走完了世上的路程，被主接去。我们深信，由于主耶稣基督救赎的大功，凡一切相信主，接受主，照主真道而行的人，他的灵魂必蒙主救赎，在天国得享安息。正如主所教导我们的：‘从今以后，在主里面而死的人有福了。’圣灵说：‘是的，他们息了自己的劳苦，作工的果效也随着他们。’所以，求安慰人心的主，安慰我们，更安慰他的家属，使他们内心的力量刚强起来，更好的奔前面的路程。这都是靠着我主耶稣基督的名而求。阿们。”这样的情景会出现吗？答案很明显，这样的情况很显然是不会发生，顶多就是这一班剩下的五名机动步兵面对着尤里的理石墓碑，看着上面的墓志铭和“尤里·科斯特”这两个单词默默地垂头，同时内心纠结痛苦。

还真是孤独呀。叶子枫心中默默地想到。没错就是孤独，独自死去之后还没有人能来到他的面前看他最后一眼这种孤独，灵魂在另一个世界中没有依靠的那种孤独。叶子枫不愿意再想下去，两行清泪顺着叶子枫的眼角缓缓的流淌了下来。

看在自己还真是没有当统帅的资格，看不得有人在自己的面前死去。叶子枫默默地拭去眼泪。心中萌生出一个“我为他办一个葬礼这样的念头”。但是叶子枫转念一想，每一艘战舰在爆炸的时候，又有多少人会死去，因为舰体破裂而被吸进太空，被缺氧和低压折磨致死的那些舰员们，又有谁会去为他们举办一次葬礼？能将尸体收回是最好的情况了，有些舰员的尸体甚至会就这样一直飘荡在太空中，找也找不到。那自己为这名为了自己妹妹而阵亡的机动步兵置办一个盛大的葬礼是不是就有些对不起那些为了人类而牺牲了自己的舰员们呢？

这一刻叶子枫陷入了道德和情感的漩涡，他没法在这两者之间找到一个平衡。尤里帮着自己就出了自己的妹妹，但自己却因为考虑到舰队中其他阵亡的舰员而没法为他举办一个像样的葬礼，这样还真是······。叶子枫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汇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