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应许生死约谁人
我无父无母,孑然一身,说不出因为季越在身边护着我的万幸和感谢,诶哟,那些话太肉麻了,我害羞。于是我又作死地说,“师父,江湖女子常对恩人说以身相许,你对我有恩,你等我长大以后嫁给你也是可以的!不过你得再看着我几年,别……”丢下我一个人。
嘭!
最重要的一句话还没说出来,坐在书桌前的男子一巴掌险些震碎了上好的红木书桌,“小兔崽子,为师今天不把你打到半死,你是不知道尊师重道四个字怎么写了!”他撸起袖子,铁青着脸,一阵风地杀过来。
我大惊,抱着脑袋拔腿就跑,师父,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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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门口望见孤零零坐在角落里的书生,他被冷落气红了脸,拍案要走。伙计拦住他,问他要茶钱,他穷得连茶钱也付不出,却还坚持着不向人低头。我那时候才八岁,却忽然觉得无论是太平盛世又或者乱世纷争,要想行走天下,靠不住自己,那真得有个本事的人罩着才行,像落魄书生、肮脏乞丐、红尘**这样的角色太多太多。
脚下一转,匆匆回了小院,季越正在书房看书,正经危坐,人模人样。
立即扑过去,“师父,喝茶!”我从来没觉得季越这般和蔼可亲。
季越瞟我一眼,不接茶杯。我憨笑,不以为然地又递上一碟点心,“师父,吃点桂花糕。”
他眼角抽了抽,“你今天怎么了?”
我的嘴都咧到耳根,只差生出条尾巴朝他摇摆,“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要伺候你到老掉牙走不动路,我会天天帮你抬到院子里晒太阳,给你梳头讲故事。”
季越原本抽搐的眼角再听完我的话后,已然延伸到了太阳穴,突突突直跳,他扶额,低沉了性感的嗓音:“你把我的千年人参偷偷送人了?”
“……”咳,那您也得先告诉我你把那玩意换地方藏去了哪里,“师父,我知道我老喜欢跟你对着干,这是因为我天生敢于挑战,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一时改不了,你不要嫌弃我,可好?”
他面色不善,显然临近奔溃的边缘。季越是务实派,喜欢开门见山速战速决,哪里受得了我突然的发神经。
可我只是偶然间被世俗普普通通的一幕所震及心灵。